地球往事(看文前先看介绍和置顶)

憎恶日本,坚决抵制日本排放核污水。看文先看置顶。

删除六千字

  现实向,审慎点进,不能接受请退出。

  🙏🏻🙏🏻

  接受批评和建议。

  

  

  清明刚过,山东的天气依旧能让人冷得一抖擞。

  而郭帆在这样的天气里一手提一个黑色塑料袋子走向他最新提的车,是一辆极其普通的车子,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他的手机在他离车子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时响起来,铃声震耳欲聋引来不少人的注目,郭帆有些后悔昨晚不该放最大音量听他喜欢的音频睡觉的。

  他拎着袋子跑了几步等到了车子旁边后放下袋子忙不迭的掏出了手机,然而他第一件事不是接通电话而是减小了声音。他盯着手机屏幕估计十秒后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霎时响起了一道男声。

  “郭帆,你买了什么?”

  郭帆莫名的松了口气,他回答男声:“没买,京哥,我没买。”

  手机那头又说了几句话,而语气则轻松了很多,郭帆的表情也因为屏幕那头传来的轻松语气而染上愉悦。

  “京哥,今晚上吃我做的菜吧?”

  但电话已经挂了。郭帆想,可能京哥有什么急事吧。

  他在原地杵了一分钟等着电话再打过来,但没有,他选择打过去,但电话却在通话中。最终郭帆选择先回家吧,回去见他的京哥。

  他才拿出车钥匙就被人迎面撞来,像是突然出现的人。那人向前跑着还对他大声喊对不起。

  郭帆没应声弯腰去捡钥匙,接着又被人撞了一下直接被撞倒在地。

  “怎么回事啊兄弟?”

  他仰头问准备拉他的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人。那个男人把气喘匀后扶着腰说:“前面那个人拿了我的钱包。”

  “小偷?!”郭帆赶紧从地上起来动作极快打开了车门,“快进来,我们开车追。”

  “不,不。哥,他是我弟弟,他拿我钱包是为了不让我给他买东西。”

  郭帆没说话默默地把车门关上了,他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颇有些感慨:“孩子懂事了哇。”

  “是啊,以前可淘了,谁都管不住。”那个男人笑了笑向前走了一小步,脚下的触感让他低头,郭帆提的那俩黑袋子有一个被他踩着了,“哥!对不起对不起!你买的东西被我踩碎了!”

  “没事,我就在前面商城买的,再去买点就行了。话说回来,你长得挺像我一朋友,不过他是近视眼。”

  那个男人脸上闪过错愕的表情,郭帆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没有,他转而说:“哥,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好友,你买的什么大概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郭帆拒绝了,他说东西不贵不值钱。那个男人问他买的是什么,他踩着像踩在塑料纸上,噼里啪啦的。

  “就是些薯片和可乐。”

  男人看着那很明显不膨胀的黑色塑料袋没吭声,他显然不相信但他也没问,他坚持让郭帆加个好友。郭帆思索再三后用小号加了他。

  在郭帆拿出手机又把手机放回衣兜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穿白色卫衣的男人看见了他两只手背上的圆形疤痕,但他没有提问而说了别的话。

  “哥,那就实在不好意思了,我要去追我弟了。”

  郭帆让他去了,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远后他打开了车门把两个塑料袋都放进了副驾驶。坐进驾驶座的瞬间他的手机又响起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依旧是那道男声:“郭帆,你要到家了没?”

  “你等我二十分钟啊京哥,我给你买了可乐。”

  “不是不让你买吗?你小子——”

  通话戛然而止,是郭帆选择挂断了电话,他不太想听他京哥的唠叨,等回到家等见到了他就一切都好说,他会给他赔罪的。

  车刚开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就时就开始堵车。

  “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啊?”

  他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车流,交警从他的车子旁走过,郭帆喊住他。

  “怎么回事啊交警同志?我来的时候都没堵车,现在怎么了?”

  “前面那儿发生了车祸,两辆车追尾还撞倒了两个人,救护车在那儿处理,还没完就先堵了,再说不还在清明假期么,车都回来了也就堵了。”

  交警圆鼓鼓的眼睛和圆鼓鼓的脸让郭帆想到了他京哥,之后交警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等他走后郭帆立即就要给刚加微信的那男的发信息,该不会被撞倒的是他们吧?但他转念一想不太可能,他们没理由跑到他前面去,于是询问的文字被他删除了。他出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结果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期间他的手机一直没响,看来他京哥有些生气。郭帆有些惶然,既怕手机响又怕手机不响,然而手机一直没响信息也没收到一个。

  等到七点十分他才彻底回到家。家里没亮灯。郭帆摸黑进到家里,他打开灯,他京哥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望着他。

  一瞬间的光亮刺激得郭帆险些把映入眼帘的人错看成一幅黑白画像。

  “京哥……抱歉,路上堵车了。”

  他放下袋子捏着衣角低着头道歉,然而没得到回应,“京哥,你信我,我是真的被堵在路上了。”

  他还是没得到回应,他抬头看他京哥的反应,他京哥依旧面无表情,像一樽雕塑,没有一点生机。

  郭帆拎起袋子朝他走过去,边走边说:“京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都行。”

  然而他京哥还是没理他。郭帆不再说话了,他拉着他京哥坐下来,他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拉他京哥的手。

  “我们吃完饭就走,行吗?”

  “你要走哪儿去?”

  他京哥终于开口了,郭帆有些惊喜,他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他弯着腰期冀的看着他京哥的眼睛庄重得像某个仪式现场发言:“去你那里。”

  他京哥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最后归于平静,他没说话而是看着郭帆,郭帆读懂了他的眼神但不理解,怎么会有怜悯又愤怒的眼神?

  接下来他们谁也没说话,郭帆系上围裙去厨房烧菜,他京哥则在客厅等吃。

  作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郭帆是不能吃辣的,但他京哥不同,他什么口味都能尝。郭帆打算给他京哥弄道他最近刚学的川菜——麻婆豆腐。

  他在厨房忙活大半天没听到客厅发出声响心里起了疑心,他蹑手蹑脚去看,让他恼火的一幕在客厅里上演。

  他京哥在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不速之客交谈。他京哥还在对他笑!那位不速之客长得有点像他今天遇到的穿白色卫衣的男人……不过……

  郭帆举着沾着酱汁的锅铲冲出来,他气势汹汹,来者显然被吓到了,他躲在他京哥身后问郭帆要干什么。

  而郭帆冲出厨房后火气莫名平息下来,他有些悻悻的望向他京哥寻求帮助。他京哥说他最近工作压力大脑子坏了不太会和人交流。

  他京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郭帆讪笑着又回到厨房。他听到不速之客虽小声却针对的声音:“他不会给我们下毒吧?”而他京哥否定了这件事,这让郭帆很兴奋,他京哥说:“他只会给自己下毒。”

  厨房的灯是白炽灯,然而郭帆却觉得像七彩灯,他看见各种颜色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看着像万花筒一样。

  他做好并端出最后一道菜。菜肴香味四溢,菜品赏心悦目,郭帆很满意,他把他京哥请到了上位,而那位不速之客坐到了他的对面。在他京哥吃下第一口菜后郭帆终于笑了,“京哥,味道还可以吗?”

  他京哥点了点头。

  郭帆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菜,他在他京哥的注视下拿出了一瓶小小的绿色的瓶子。

  他举着瓶子对着他京哥说:“京哥,我要去你那里。”

  说这话时那位不速之客惊恐得让郭帆好笑。

  “哪里?”

  “你那里。”

  “我在哪里?”

  郭帆迷茫了半天才回答他:“你在北京。”

  而他京哥摇头:“不对,郭帆。你仔细想想我到底在哪里?”

  “……”

  郭帆维持着举着瓶子的动作陷入回忆里。他记得他京哥应该是在北京,是在北京吧……当时……当时怎么了?郭帆想不起来,但他觉得他京哥应该是在北京。

  “京哥在北京。”

  “不对,郭帆,不在北京。”

  他京哥又否定了他。郭帆这下子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看看他京哥到底是在哪里。

  不在北京?他去北京的记忆里看。他和他京哥一起出席某个活动,他们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一个说我们永远在一起一个说我在一直都在……

  看起来的确不在北京。郭帆又翻看青岛的记忆。这里面没有他京哥,他就翻到了一场有关车祸的记忆。

  还有哪里?郭帆实在想不起来。

  “郭帆,想想你京哥最后对你说的话是什么。”

  最后说的话?

  “放心好了,帆子,流浪地球3我会一直在。”

  就是这句,流浪地球?

  郭帆又翻了青岛的记忆,他的京哥原来在那里。他依旧举着瓶子,他很认真的对他京哥说:“京哥在青岛。”

  ……

  起初没有人反应过来导演出现了问题,他参加完吴先生的追悼会后很快离开了现场,即使他当时还杵着拐,但行动得像个健康人。有些媒体拿着这件事渲染他没有良心,在知己好友兼救命恩人的追悼会上居然不掉一颗眼泪……他们大肆无情的攻击他,直到拍到导演某天黄昏捏着吴先生的照片痛哭得涕泗横流他们才放过他。但之后他们又开始道德绑架导演,他们大肆宣扬他和吴先生的友情,把他们描绘得就像亲兄弟一样,导演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借此抨击他:“你怎么能这样!你能有今天全是靠那位吴先生,如今他不在了你怎么能辜负他的期望?他还不如不救你!”

  就连吴先生曾经的黑粉也会在微博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字里全是对吴先生的赞扬,行间都是对导演的嘲讽和谴责:

  你能有今天全是靠吴先生,你的作品靠吴先生的六千万,你的命靠吴先生的命。

  制片人发现导演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时候导演已经出现幻觉了。

  “他总告诉我京哥在等他回家,他还有道菜没烧给京哥吃。”

  制片人这么告诉所有人,“导演是因为内疚和痛苦所以才导致精神出现了问题,那辆车开过来的时候是京哥推开了他。他一直活在那场车祸的阴影里。”

  那是一场发生在清明节后第二天下午四五点左右的很普通的醉驾加追尾车祸。

  导演和吴先生看完电影出来后到了十字路口,他们走在绿灯亮起的人行道上。期间导演像个孩童一样蹦蹦跳跳,他亮着眼睛和吴先生说:“京哥京哥,去我家吃饭吧,我最近学会了几道川菜,你尝尝?”

  吴先生答应了,顺便揪住他的衣领让他贴服的靠近自己:“你小子,马路上别蹦蹦跳跳,有车呢。”

  “诶这不是有京哥吗,你会看着我的。”

  然后就是那辆醉驾车冲郭帆袭来,郭帆的眼睛停留在原地看着他被吴先生推开看着他被车子撞飞。

  这一幕的记忆深刻得像有人在他大脑里装了摄像机。

  直到所有人都发现导演越来越不正常,他经常会朝着某个方向说说笑笑,在别人叫他时他会很严肃反问他叫他干什么,接着温和的朝着空气说一句:“京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处理点事情”后恢复正常……

  制片人和导演谈过。制片人说:“你不能这么下去,你该去看医生!”导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事,我不去,我好得很。”

  直到制片人发现导演开始接二连三购买农药。他不得已动用所有人脉关系请来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

  医生们告诉制片人,用通俗的话来讲导演就是魔怔了郁结于心,再不治疗他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继续进行无休无止的自残和自杀行为,二是变成一个精神病。

  制片人哪个结局都不想看到,他最后咬着牙给吴先生的夫人和好友打了电话,求他们救一救导演。

  吴先生的夫人起初本不想来,她不愿意见导演。她的丈夫是因为救导演才失去了生命,纵使那是他自愿。自从吴先生过世后导演就不消失在了吴先生夫人的世界里,但她知道他又没完全消失,她的事业越来越顺风顺水,她知道是导演在背后打点,但这样能让吴先生活过来吗?伤害永远存在。吴先生的夫人拒绝了导演的补偿,她转行去做了别的,她明里暗里都在透露着她对导演的怨怼……直到她接到了郭帆夫人的电话并加了好友。

  那位夫人给她发了几张房间铺满了吴先生名字的相片,吴先生夫人认得出来那是导演的笔迹。

  她看着那几张相片联想到了《琵琶行》,杜鹃啼血猿哀鸣。她答应了制片人。

  见到导演那副疯癫的模样后她静静抹掉了眼泪对吴先生的好友说:“救他吧,他也会希望我们救他的。伤心的人只有我们就够了。”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导演被催眠进入一场梦里,认识他和吴先生的人都参与进这场梦里。

  导演知道他在梦里他被催眠了,他其实很清醒。

  他面对真正的吴先生时已经没有眼泪了,吴先生笑眯眯斥责他:“帆子,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在青岛,你却每年清明都不来看我,就算来也只在墓园外,我想见你都见不着,下次不许了啊。”

  导演愣愣的看着吴先生牵起他的手,怜惜的望着他的手背:“还有啊,不准再用香烫自己了。”

  导演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曾写下六千字的我爱你和对不起,此刻一字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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